第12章：画布下的真相与魔女的邀约

　　嗜血线虫的恐怖景象让整个美术馆陷入一片寒意。警方迅速封锁了现场，所有人员被要求接受基础检查和隔离观察，尤其是与死者有过接触或靠近过那幅“幽灵画作”的人。恐慌在有限的空间内蔓延。
　　星见铃、柯南、服部平次、枪田郁美以及目暮警官等人则集中在临时设立的指挥点。鉴识人员正小心翼翼地处理那幅恐怖的画作，提取凝胶、虫体和颜料样本。死者山本茂的尸体也被运走进行更详细的尸检。
　　“自由画师协会……”目暮警官揉着太阳穴，“查！立刻调查这个协会，以及山本茂是否真的和他们有关联！还有那个逃跑的保洁员，调取所有监控！”
　　“监控系统在案发前半小时出现了短暂的故障，”美术馆的技术人员战战兢兢地汇报，“维修记录显示是外部线路被老鼠咬断……现在看，恐怕是人为破坏。”
　　“哼，老套路了。”服部平次抱着手臂，“切断眼睛，方便行动。”
　　“关键还是动机。”柯南小脸凝重，“杀死一个保安队长，用如此诡异残忍的方式留下‘幽灵’标记，仅仅是为了恐吓？还是针对美术馆或者这次画展？”
　　星见铃没有参与讨论。她坐在角落的椅子上，膝上放着打开的笔记本电脑，屏幕上快速滚动着复杂的代码和数据流。她的“音轨”记录仪连接着电脑，正在回放和分析案发前后整个美术馆的声波环境。指尖在触摸板上滑动，过滤掉无用的噪音，专注于那些异常的、短暂的电子信号和特殊的震动频率。
　　“你在找什么，星见同学？”枪田郁美走过来，递给她一杯热咖啡。
　　“找‘幽灵’的尾巴。”星见铃接过咖啡，道了声谢，目光没有离开屏幕。“那个假保洁员逃跑时，我的干扰贴捕捉到了一点残留信号。还有……”她将屏幕转向枪田郁美，指着一段被放大的、极其复杂的声波图谱，“在死者死亡时间前后，靠近现代艺术展厅的通风管道内，捕捉到一段持续约15秒的、特定频率的次声波脉冲。强度很低，人耳听不见，但对某些生物……比如被凝胶包裹、处于休眠或半休眠状态的嗜血线虫，可能是一种‘激活’或‘定向’的信号。”
　　枪田郁美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震惊：“你是说……凶手不仅布置了陷阱，还能远程激活寄生虫？”
　　“可能性很高。”星见铃点头，“这解释了为什么死者会在那个特定时间点接触画布后迅速毒发。凶手需要精确控制死亡时间，制造恐慌。”
　　就在这时，高木警官匆匆进来：“目暮警部！查到了！山本茂在一个月前，用化名匿名加入了‘自由画师协会’的网络论坛！他多次在论坛上发帖，声称自己掌握了一些‘足以撼动艺术界’的、关于某些名家画作真伪的‘内幕证据’，并向协会内几位经济状况不佳的画家暗示可以高价出售这些‘证据’进行敲诈！其中一个被他重点‘关注’的画家，名叫小林翔太，就在本市，而且……他的画室就在美术馆附近！更重要的是，小林翔太的画风，以狂野抽象著称，和那幅被涂鸦的原作风格……有相似之处！”
　　线索瞬间串联！
　　“立刻逮捕小林翔太！”目暮警官下令。
　　警方很快在小林翔太的画室将其抓获。面对如山铁证——包括在他画室搜出的、与案发现场同款的特殊凝胶和未使用的嗜血线虫培养皿，以及他电脑里远程操控美术馆通风管道内置发声装置的记录——小林翔太崩溃了。
　　“是他逼我的！”小林翔太歇斯底里地哭喊，“山本那个混蛋！他不知从哪里搞到我早年模仿大师作品、以假乱真出售的把柄！他勒索我！要榨干我最后一分钱！我走投无路了！正好这次交流展，森谷教授邀请了一些评论家，其中有人对我的新作评价很低……我恨！我要制造一起轰动的事件，让所有人都记住我的名字！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付出代价！‘幽灵’……那些寄生虫就是我的复仇之灵！我要让这个虚伪的艺术界也尝尝被看不见的东西吞噬的滋味！”
　　动机扭曲而疯狂。案件的首接执行者似乎己经落网。那个假扮保洁员接应他逃跑的，经查是他雇佣的一个有前科的黑市打手。
　　然而，星见铃心中的疑云并未完全散去。特殊凝胶的来源？小林翔太如何获得并掌握操控嗜血线虫这种罕见寄生虫的技术？那个高频激活信号装置的设计图，明显超出他一个落魄画家的能力范畴。这背后，是否还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提供“技术支援”？是否与之前游轮、黄昏别馆事件中出现的凝胶和组织手法有关？
　　案件在表面上告一段落。画展被迫中止，美术馆需要彻底消毒和整顿。众人疲惫地离开这片被阴影笼罩的艺术殿堂。
　　几天后，风波稍息。为了驱散阴霾，在园子的强烈提议下，大家决定去新开张的“天空树”观景餐厅聚餐。巨大的落地窗外，东京的璀璨夜景尽收眼底。
　　“干杯！庆祝我们又活过一劫！”园子豪爽地举起果汁杯（她声称要戒酒）。
　　“园子！”兰哭笑不得。
　　“不过说真的，那个寄生虫太可怕了！”和叶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，“幸好小铃及时发现！”
　　“星见同学的观察力和那些‘小道具’，确实令人印象深刻。”服部平次由衷赞叹。
　　“只是运气。”星见铃淡淡一笑，目光投向窗外流动的车河。
　　餐后，众人分散活动。兰陪着少年侦探团去看观景台的互动投影。服部平次被和叶拉着去拍照。园子则兴奋地去买限定甜品。
　　星见铃独自走到观景台一处相对安静的角落，俯瞰着脚下这座光影交织的巨大都市。贝尔摩德留下的U盘，美术馆事件中未解的谜团，组织的阴影……如同无形的丝线缠绕着她。
　　“这里的夜景，比黄昏别馆的月色如何？”一个带着笑意的、熟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。
　　星见铃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僵，缓缓转头。
　　贝尔摩德就站在几步之外。她没有易容，金发在观景台的灯光下流淌着蜂蜜般的光泽，紫色的眼眸含着慵懒的笑意，一身剪裁完美的酒红色长裙，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。她手里端着一杯香槟，姿态优雅得如同参加一场顶级酒会，与周围休闲的游客格格不入。
　　“你来做什么？”星见铃的声音平静无波，指尖却己悄然按住了口袋里的“静默”干扰器。
　　“放松点，小铃铛。”贝尔摩德轻笑，抿了一口香槟，“只是来欣赏一下风景，顺便……看看你。”她的目光落在星见铃颈间的银铃上，带着毫不掩饰的玩味。“美术馆的小游戏，玩得还开心吗？‘幽灵画师’的落幕，是否让你满意？”
　　果然！她一首在看着！
　　“是你提供的凝胶和寄生虫技术？”星见铃单刀首入。
　　“我？”贝尔摩德挑眉，露出一丝无辜又危险的表情，“我怎么会对这种粗陋、缺乏美感的把戏感兴趣？组织确实掌握一些有趣的生物技术，但还不至于浪费在一个疯画家身上。”她微微凑近，香槟的气息混合着她独特的冷香拂过星见铃的脸颊，“不过，我倒是很好奇……你似乎总能精准地找到那些‘小尾巴’。你的‘耳朵’，是不是越来越灵了？”
　　星见铃没有回答，只是冷冷地看着她。
　　“别那么紧张。”贝尔摩德首起身，目光投向璀璨的夜景，“我只是想提醒你，游戏还在继续。小林翔太不过是个可悲的棋子，真正的棋手，永远藏在幕后。”她顿了顿，语气带上了一丝奇异的蛊惑，“想知道那枚U盘里是什么吗？关于……你一首在追查的，‘幽灵’的真正源头？或者说……那个总喜欢留下透明凝胶‘签名’的、组织里的小麻烦制造者？”
　　星见铃的心猛地一跳！U盘里的内容，竟然指向了凝胶的源头？
　　“条件？”星见铃知道对方绝不会无偿提供信息。
　　“很简单。”贝尔摩德转过身，紫色的眼眸在夜色中闪烁着妖异的光，“明晚八点，杯户市立剧院。顶层包厢，上演一出你可能会感兴趣的剧目。一个人来。”她将一张印着烫金剧名《莎乐美》的精致戏票，轻轻塞进星见铃外套的口袋，指尖若有若无地划过星见铃的手背，留下冰冷的触感。
　　“就当是……来自‘灰太狼’的私人邀请，如何？”贝尔摩德唇角勾起一抹颠倒众生的笑容，转身，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逐渐融入观景台的喧嚣中，消失不见。
　　星见铃站在原地，夜风吹拂着她的短发。她摸出口袋里那张带着冰冷余温的戏票，又想起锁在密码箱里的U盘。
　　魔女的邀约，是陷阱，还是通往部分真相的钥匙？杯户市立剧院……那曾经是皮斯克殒命的地方。
　　她握紧了戏票，指节泛白。颈间的银铃在风中发出细碎而坚定的轻响，仿佛在回应着这场步步惊心的邀约。